杨建军
(西藏民族大学体育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摘 要:通过田野调查和文献分析,探索藏族工布响箭的文化价值。研究显示,响箭文化产生于高原放牧与狩猎相结合的生计方式,是工布文化的名片;响箭文化见证了汉藏文化的交融,对提高民族凝聚力、增强中华民族文化认同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
关键词:中华民族;文化认同;藏族;工布响箭
作者简介:杨建军(1975- ),男,陕西淳化人,现为西藏民族大学体育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人类学。
基金项目:本文系西藏民族大学校内一般项目“新时代西藏体育产业现状与对策研究”(项目号:18MDY03);“《中华射艺》课程建设与实践”的阶段性成果。
藏族工布响箭是工布地区(现在林芝市工布江达县、巴宜区和米林县的旧称)特有的藏民族传统体育项目,文化内涵丰富。对工布响箭的研究,20世纪90年代开始出现零星的科普性研究[1](P50)。21世纪以来,在民族体育文化大发展背景下,2009年开始,工布响箭研究成为藏族体育文化的热点之一,主要集中在工布响箭的形态研究[2],工布响箭的起源演变[3][4],工布响箭文化的保护传承[5][6],工布响箭的发展[7][8][9],工布响箭的文化内涵研究[10]等五个方面,研究逐步深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要求,“深刻阐明丰富多彩的多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的基本构成”,工布响箭文化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因此,多方位研究工布响箭的文化内涵,阐述其中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增强民族凝聚力及中华民族文化认同,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工布响箭文化
民族传统体育作为人类文化的一种,包括物质、制度、精神三个层次。响箭作为工布地区特有藏族传统体育文化,产生于当地的经济文化之中,能够反映工布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具有强烈的工布文化特征。
(一)工布响箭的物质文化
响箭物质层面的内容包括弓、箭、箭头、箭靶、靶围、弓架和场地等器材设备[2],最具特色是箭镞、箭靶和靶围。物质层面的文化,体现了响箭适应工布生态环境的基本属性。传统弓箭及附件的制作,基本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反映出该文化产生于当地的物质条件。
箭头是工布响箭的核心文化要素,藏语音译为“毕秀”,就像一个哨子安装在箭上,射出的箭在空气的作用下,发出响亮的声音,故名响箭。毕秀的形制一般是四棱空心圆锥体,棱面上有“W”形的小孔以便空气进入。毕秀的大小不统一,大毕秀声音大,飞行慢,对弓和射手的要求较高,小毕秀声音小,飞行快,要求较低。活动靶环(藏语音译为“玛尔蒂”)是响箭的另一个特色,由三种不同颜色的环靶套在一起,用绳子固定在空中。靶围在箭靶的后面,作用是阻止飞行的箭,保护箭头。射响箭的射程一般是40m左右,场地的大小跟地形有关系,地势平坦,场地就大,反之就小一些。
弓箭最早是用当地的木材制作,原始森林中应有尽有。上好弓箭都用竹子制作,取材于离工布一山之隔的墨脱境内,品质较好,价值也较高。早期的毕秀是用牦牛角做成,后来应用木材,当地的青冈木、柳木等,现在多用青冈木的树结,硬度好,纹理漂亮。箭靶的材质也就地选材,靶心里面填充獐子毛,外面用野羊皮制成,一般材质做的箭靶不耐用。獐子和野羊现在都野生保护动物,不准猎杀,用人工养殖的羊皮做外皮,用羊毛填充。
靶围藏语称“夏巴”“夏”藏语是鹿的意思,夏巴是用鹿皮制作。因为鹿皮非常柔软,韧性非常好,弹性好,不容易打破。不用牛皮做,一是牛皮厚,耐力不足,经不起箭的打击,二是工布人认为用牛皮会给家庭带来不利,这与牛在藏族人心目中有崇高的地位有关。鹿皮外边是用氆氇做成,氆氇是西藏地方的特产,取材方便。随着社会的发展,材质的运用现在都简化了,用电影的幕布、邮包、帆布等制作,结实、轻便。
射响箭就是工布服饰文化的展演会。传统的响箭活动,人们身着盛装——“古秀”,别具特色。前后胸背连在一起,中间开套圆领,用腰带系住。男性工布帽为黑色尖顶翻沿式毡帽,女性工布帽是有羊角形缺口的翻沿平顶盔形帽,均镶有金丝锦缎绲边;脚蹬尖头的“那祖”鞋。
供奉的切玛中的糌粑和酥油,是农业和牧业有机结合,象征人畜兴旺,五谷丰登。箭歌体现了工布猎手的英雄气概,用歌声赞美工布的高山、河流、森林等物质资源,赞美美好的生活环境,赞美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普度众生的神灵祖先。箭舞则是模拟狩猎动作,蹲步和射箭步,似张弓瞄准猎物,体现了工布地区狩猎的生计方式,工布文化风格浓郁。
(二)工布响箭的制度文化
响箭的规则、裁判法、竞赛制度和响箭组织等共同构成工布响箭制度文化。响箭还没有形成统一制式规则,各地略有差异,但核心规则基本一致,具有工布特色。传统的响箭比赛,按人数随机进行分组,稍微正规的比赛以乡镇、县区或行业单位为代表队,一般每个代表队10人,也可以少于10人。比赛实行轮赛制,民间称为“循环赛”,即一个场地,一个队每人按顺序射1支箭,再按倒序射1支箭,第二三支队伍再依次进行比赛,算一轮,大多比赛进行7、9、11个轮次,但需要赛前协商。射掉红色靶心计2分,红色靶心和白色靶环同时射掉计1分,无论箭射在什么地方,只要靶环掉落就计分。如果有人射掉红色靶心且箭从中穿过或者有人连续射中2支箭,则要奖励箭支继续射,射中继续奖励,直到不中为止。用小石块或瓶盖进行计分,得分后射手自己根据分数挪动石块,累计得分多者胜,公开公证透明。响箭的组织形式有两种,一种以村庄或者单位为组织进行,另一种是以场地为平台的协会性质的民间自由组织,相互补充,共同促进响箭运动的发展。
工布响箭的制度文化依附于社会制度之中。在封建农奴制社会中,响箭是贵族、官僚和上层僧侣休闲娱乐的专利,广大农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能力和权利从事响箭娱乐活动。随着西藏和平解放,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响箭逐步在人民群众中开展起来。改革开放以来,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人民群众富裕起来,射响箭活动逐渐融入人们生活当中,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多以村庄为单位进行活动,是以地缘因素主导的农耕经济的标志。在现代化进程中,传统农业经济已经退居次席,传统农村的功能逐渐丧失,城镇成为人们的新居所,城市公共空间成为联系人们之间的纽带[11]。响箭在林芝市的现代化进程中充当了纽带的作用,提供了公共空间,使不同职业、年龄、地方的人都能在响箭场聚集,切磋技艺、互通有无、联络情感、释放压力等,逐渐替代了地缘为核心的农村组织。林芝各地越来越多公共响箭场地是社会变迁的真实写照。
(三)工布响箭的精神文化
精神文化是文化的核心和灵魂,是文化结构内层中最稳定、最保守的层面,是区分不同类型文化的标志[12](P96)。西藏近千年政教合一制度和藏传佛教的信仰,深刻影响着每一个藏族同胞的世界观、人生观和生活观。工布响箭文化的精神内涵表现出宗教气息,包含于宗教文化之中。
在藏族地区,宗教对人们的价值体系和民族性格影响深远。苯教和佛教先后是藏族文化的核心,核心文化的转变带来了精神文化的变化。“苯教文化时期,价值体系建立在世俗社会基础上,以自我意识、现实生活和世俗伦理为本位”[13](P248)。苯教时期的吐蕃人,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崇尚力量、努力拼搏、积极奋斗,建立强大的吐蕃王朝,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佛教成为藏族社会的核心文化后,“藏传佛教的价值体系建立在彼岸世界,以出世伦理、集体意识和缘起性空的认识本位为价值取向”[14]。藏族人民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无欲无求,将人生的价值追求寄托于来世,认为今生的苦难是后世的幸福,长期以来形成了藏族坦然、豁达、与世无争的民族性格。
在藏传佛教文化中,射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意义,“弓箭是佛教中的法器,是降伏妖魔鬼怪的武器,用箭光遍照十方世界,象征着用箭射去众生的烦恼和障碍”[15](P27)。“射箭与宗教相结合,赋予射箭神圣的内涵,使身心得到洗礼,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对真、善、美的淳朴追求”[16]。在藏族民间,人们通过弓箭崇拜,实现与神灵沟通,以保佑家人幸福安康,庄稼丰收,牲畜膘肥体壮。插箭节是藏族弓箭崇拜的具体体现。
工布藏族对弓箭的崇拜体现在射响箭中。工布新年的第一天清晨,人们先上山祭祀自己的山神“玉拉”,通过煨桑与“玉拉”沟通。然后就去射箭场射响箭,供奉“切玛”,全村男女老少载歌载舞,欢聚一堂,庆祝新年。男子射中箭靶后,妇女需要献哈达、唱敬酒歌、敬酒。响箭的箭靶也有特殊的寓意,三个活动的靶环分别代表现实中的鸡、蛇、猪,在佛教中象征贪、瞋、痴“三毒”,相当于人体中的烦恼。响箭就如利剑,射中靶心后相当于排除人体的烦恼,斩断孽障,净化心灵。正如“人就像天上的月亮,光明皎洁,烦恼如乌云密布将它遮住,月亮就失去光辉,射箭相当于一阵风,把乌云吹走,去除烦恼,月亮光亮如初”[17](P577)。
“在一个文化区域内,存在着小环境间的千差万别,这些区别又导致了文化适应上的差异”[18](P75)。在长期的封建割据和相对封闭的自然环境下,藏族形成大大小小的文化孤岛,使不同区域藏族的文化差异较大。特殊的自然环境成就了别具一格的工布文化,加之工布是外来人口的聚焦地,文化包容性强,吸收不同文化的优点,使工布人在现实世界中积极进取,奋发力强,使林芝成为西藏社会经济文化发达地区。在竞技体育方面,西藏仅有几个冠军均是工布人,如世界摔跤冠军西绕卓玛、亚洲射箭冠军多吉秋云、全国标枪冠军普布次仁等。
工布人对英雄的崇拜也体现在射响箭中,射箭高手在人们心目中有较高威望,得到人们的尊敬。在射箭中,给射中靶心的箭手献哈达、敬酒,嘲笑和奚落屡射不中的箭手,积极上进、奋发图强的工布性格,体现工布精神文化的象征。
二、中华民族文化认同下的工布响箭文化
国家认同是指拥有某一国家公民身份的人们对自己所属国家的归属意识[19]。核心要素是自觉的身份意识,文化归属感在国家认同中具有无法替代的作用。文化认同和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紧密联系又关系复杂,在多民族国家,文化认同与民族认同的交叠,文化认同与国家认同的交叠,这种交叠的多少是国家认同强弱的表现,重复交叠的部分越少,国家认同越弱,重复交叠的部分越多,国家认同越强。文化认同在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是二者之间的中介。文化认同在强化国家认同过程中至关重要。不同民族之间有了文化归属的共同性,能彼此认同,使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相嵌合,强化人们的国家认同[20]。
“中华民族既是一个自觉的民族实体,又是一个自在的民族实体,由几千年的历史过程中形成。主流是由许许多多分散存在的民族单位,经过接触、混杂、联结和融合,同时也分裂和消亡,形成一个你来我去、我来你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个性的多元统一体”[21]。无论是在理论层面还是在实践层面,中华民族的认同等同于国家认同,更加具有亲和力,从文化认同出发,实际操作性更强。在中华民族认同过程中,基础是共同的文化和文化象征符号,驱动力是经济发展和国家强盛。
研究显示,体育对国家认同的形成和强化具有重要作用[22]。民族传统体育是各民族相互交流的重要工具,是构成中华民族共同文化的基础和文化象征符号的载体。藏族工布响箭文化中包含丰富的中华民族文化要素,对强化中华民族文化认同具有重要意义。
(一)工布响箭文化与中华民族文化的交叠
符号是社会学家非常重视的研究领域。符号是人类创造的产物,是人类思维的工具,运用象征的能力,通过符号对人类进行重塑[23]。象征符号渗透于人类的日常生活之中,为民众广泛接受和认可,以共同的文化大背景为前提条件,是文化认同的重要标志。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藏汉人民的交流就没有间断,形成血浓于水的民族关系。早在唐蕃时期,文成公主和金成公主进藏,带去内地先进的社会文化,吐蕃派遣子弟到内地学习,促进了文化的交融。虽然双方时有战争,也没影响双方的交流互动。元朝时,西藏正式纳入中央政府管辖,藏族真正成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各种交流、融合更加广泛深入,藏汉民族共同的文化符号越来越多,成为中华民族认同的基础。
文成公主入藏和亲,带去了内地先进的文化和生产技术,工匠、工具、种子、典籍、历法、医药等对吐蕃的经济文化发挥了重要作用。文成公主在青藏高原上享有崇高的地位,是藏族老百姓心目中的绿度母,即观音菩萨的化身。如今,工布还流传着文成公主的各种美丽传说,文成公主是藏族心目中的民族团结的象征,文化认同的重要文化符号。
在工布响箭文化中蕴含了大量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因素,充分体现在靶围上的图案中,见图1。28个白色圆圈和菱形块象征着二十八个星宿,代表着宇宙星空,代表每个月有28天,一个星宿代表一天,出自于藏族历法。藏族历法是在古老象雄历法的基本上,吸收汉地的十二生肖和五行算法的知识,结合印度的时轮法,形成高原特色的历法。28星宿是古代中国天文学家把天空分成28个区域,给每一个区域命名一个星宿,用来测量天文。藏历引入28星宿代表一个月的每一天,具有藏族文化特色。
被称为长城图案的花纹,即回纹。藏族民间称“加纳嘉日”,意为内地的长城,俗称长城纹,纹样的基本单位“∽”图形,以二方连续展开,作为边饰图形应用十分广泛,常见于藏式家具、帐篷帷幔、藏毯边饰等[24](P78-80)。回纹在中国可上溯到新石器朝代,如马家窑文化中陶器上的纹样,商周时代的青铜器上的装饰纹样等,随着时间的推移,回纹的样式也在不断的变化,曲折样式、三角样式、菱形样式、方形样式、二方连续或四方连续排列等,一直持续到现代。研究显示,回纹最早和水有关联,是水崇拜的结果。回纹是中国八大吉祥图案之一,回纹被赋予延绵不断、亘古不变的含义,引申为富贵不断头的吉祥寓意[25]。回纹传入藏地后,广泛地应用到各种器具的装饰中。藏族巧妙地将回纹和代表中国的万里长城联系在一起,与中华文化紧密嵌合,用其代表中国,是藏族文化对回纹的升华。工布人将长城纹图案放在靶围上,给箭靶定下了国界,不能把箭射到国外,是对中华民族文化的高度认同。
寿字纹,其图形最初可能通过丝绸、瓷器由内地传播到西藏,不断优化设计衍生出各种新样式,成为藏族传统图案中最常见的纹样类型,应用于帐篷帷幔、氆氇印染、卡垫纹饰、服装图案、家具装饰等[24](P78-80)。寿字纹是中国古代的吉祥图案中的文字纹,“寿”字,寓意“福寿绵长、寿与天齐、有福有寿、福寿安康”。寿字纹在长达四五千年的过程中,演变出300多种,分为圆寿或团寿、长寿、花寿等类型。在西藏,圆寿因其与钱币的样式相似,被称为“章嘎”,藏语是银圆的意思,象征财富,增加了寓意,是对中华文化的发扬。响箭靶围上有一个圆寿,是财富的象征,两长寿,既有两个人的象征,也是长命百岁、绵延不断、吉祥如意的象征。
风马旗藏族称“隆达”,俗称经幡。风马旗由蓝、白、红、黄、绿五种颜色串联而成,蓝色代表蓝天,白色代表白云,红色代表火,黄色代表土地,绿色代表水,蕴含着五行阴阳相生循环的寓意,所反映的主题是与人及事物的气数、命运相关,赋予了天、地、人、畜、稼的吉祥和与兴旺之意,是对未来生活美满幸福的祈盼。阴阳五行理论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是中国最基本的哲学观,认识世界和实践的认识论。风马旗是藏族在阴阳五行的基础上,对天地万物认知的表达,结合西藏的生态环境,赋予吉祥的含意。因此,靶围上使用风马旗表达对吉祥如意向往。
传统射响箭时,必须供奉“切玛”,见图2。切玛是“藏族礼器,用来祈求和祝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象征万事万物吉祥如意”[26]。切玛由切玛盒和盛放物组成,切玛盒成斗形状,两边有把手。盛放物有青稞和糌粑等当地物产,堆成尖状,还要插上青稞穗、酥油花等。糌粑是藏族农业的精华,酥油是藏族牧业的精华,切玛则是两种精华的结合。从形制和饰物来分析,切玛的把手做成龙的形象。龙是汉族的图腾,出现在藏族的礼器上,说明切玛是藏汉两个民族友好文化交流、历史积淀的产物;表达了藏汉民族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血浓于水的民族关系。
吉祥图案作为情感与信仰的物化标志,无声地表达着人类的生命意识和生活信念。吉祥图案的象征意义在于是一种文化创造方式构建在相似的联想和文化认同之上,从而创造自身的文化“密码”[27](P103)。作为工布文化的载体,响箭文化中的中华民族元素符号已经深入工布藏族内心,根深蒂固,共同构成中华民族的文化基础,形成藏汉民族团结、血浓于水的观念,形成民族凝聚力,是中华民族认同的表现,国家认同的具体表达。
(二)国家繁荣昌盛促进工布响箭文化复兴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文化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社会事业不断进步,综合国力显著增强,呈现繁荣昌盛局面。工布人经历了苦难的封建农奴社会,民主改革以后翻身做主人,享受人人平等的社会权利,经过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发展,工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持续享受国家改革开放带来的红利,使工布人的中华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不断增强,爱国热情高涨,国家认同感增强。
响箭的繁荣完全反映社会发展给工布人带来的变化。旧社会时广大老百姓没有权利和能力射箭,改革开放初期,工布人开始恢复射箭,几个人共用一张弓,弓箭等器材都是传统的竹弓,经济条件较差。当经济条件极大改善后,人们开始使用形制漂亮、张力更大的现代弓,飞行平稳的碳素箭,极大地推动了响箭运动的普及发展。谈到响箭的繁荣,人们总会说,经济发展促进响箭的普及推广,感谢党的政策好,是老百姓朴素的国家认同感增强的表现。
因此,祖国繁荣昌盛使得工布响箭文化繁荣,增强工布人的民族凝聚力,提高中华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
三、结 语
藏族工布响箭文化反映了工布的生态环境、生产方式、物产、服饰、歌舞、民风民俗等在物质文化;响箭自身制度文化别具一格,也能够反映所依附的社会制度。响箭文化中存在大量与中华文化交叠的符号,是血浓于水的藏汉民族情感的表现,是增强工布人的民族凝聚力,提高中华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重要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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